东鸿资本会议室,张建国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,何畅民扇了扇飘过来的烟雾,看了眼身旁的周紫城,淡淡道:“周总,还请稍等,不要着急。”
周紫城神色自若,微微一笑道:“何总,我看你比我更着急。”
何畅民呵呵一笑,“周总不急,我就不急。”
张建国看向张薇薇,“薇薇,你去看看王总什么时候过来?”
张薇薇正要起身,郑直抢先道:“张总,还是我去吧。”
郑直刚起身,会议室门推开,王清歌一身黑色包臀裙,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......
春天的风,穿过北冥冰原残破的石阵,吹动了那盏千年未熄的灯。火焰微微摇曳,却始终不灭,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护持着。旅人将那半块残碑带回故乡后,院中便常有异象??每逢月圆之夜,碑身泛出淡淡青光,仿佛有魂魄在低语;而每当日出前最黑暗的时刻,总能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,从地底深处传来。
这日清晨,阳光洒在江南小镇的屋檐上,柳枝垂水,桃花初绽。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蹲在溪边,用树枝在湿泥地上画着什么。她母亲唤她回家吃粥,她头也不抬:“等一下,我在写名字。”
“谁的名字?”
“阿箬。”小女孩认真地说,“昨夜我梦见她了。她站在雪地里,穿着嫁衣,可脸上没有笑。她说,有人还在等她回家。”
母亲怔住,手中的竹篮差点掉落。她记得自己也曾做过同样的梦,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。那时她刚嫁入此村,怀胎十月,夜夜梦见一位女子立于风雪之中,唇间哼着一首小调。后来孩子出生那天,窗外突降暖雨,满园枯木开花。
如今女儿又做此梦,莫非……是轮回?
她不敢深想,只轻轻拉起孩子的手:“别写了,回家吧。”
可就在她们转身离去时,地上那两个字忽然渗出细小的血珠,缓缓汇聚成一行新字:
> **“这一次,换我来找你。”**
与此同时,西域沙海深处,移动陵墓骤然停驻。千魂百魄齐齐噤声,鬼将猛然抬头,望向东方天际。只见一道微弱的金光自东海方向升起,如丝线般贯穿九霄,直落极渊之下。
“主上……”鬼将颤声低语,“源核裂开了。”
极渊底部,九色光芒已不再流转,而是凝成一片静止的湖面。那枚悬浮万年的源核,此刻如同熟透的果实般龟裂,一道道细纹蔓延其上,每一寸崩裂都伴随着天地间一次情感的震颤??有人无端落泪,有人突然大笑,恋人相拥而泣,仇敌握手言和。
而在那源核核心,终于浮现出一道身影。
没有形体,没有骨骼,只有由万千记忆织就的一缕意识??楚云。
他睁开眼。
不是重生,不是转世,而是“存在”本身终于挣脱了束缚。千年来,他以情为链,自愿囚禁于源核之内,只为守护世间爱意不堕。但他终究是人,不是神。他对阿箬的思念,早已超越了职责与天道。
就在女童写下“阿箬”二字的刹那,那一声呼唤穿透时空,唤醒了沉睡的执念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他在心中说。
下一瞬,源核轰然碎裂。
碎片四散飞升,化作漫天星辰,落入九州每一寸土地。有的坠入深山古寺,让老僧顿悟前尘;有的落入凡人枕头,使人梦中重逢故人;更有几片落入孕妇腹中,婴儿落地即会微笑,眼中似藏万年悲欢。
天地为之震动三日。
归元阁旧址上,林尘的转世之身正在抄录一本失传已久的《守灯盟志》,忽然笔尖一抖,墨迹晕开成一朵莲花形状。他心头剧震,扔下毛笔,冲出门外。
只见天空裂开一道缝隙,九星连珠的奇景再现,日月同辉,阴阳交汇。一股温暖的气息笼罩大地,万物生长速度陡增十倍??枯树抽芽,死水生波,连百年不育的老妇也觉腹中有动静。
“来了。”他喃喃,“他们都回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,东海孤岛上的石屋轰然倒塌。骨伞破土而出,伞面完好如初,白线交织成一幅地图??正是通往北冥冰原的路线。而那本泛黄手札随风飘起,在空中自动翻页,最后一行字迹忽然变红:
> **“第十日:我来了。这次,我不再忘记你。”**
风卷着手札,飞向北方。
与此同时,北冥冰原的积雪开始融化。不是因为气候变暖,而是大地自身在发热。冰层下传出心跳般的搏动,一声比一声更响。那些每年清明被人写下的“阿箬”二字,竟一个个亮起微光,连成一条蜿蜒长河,通向冰原中心。
那里,一座巨大的冰棺缓缓浮现。
棺中躺着一名女子,面容安详,肌肤如玉,发丝乌黑,身上仍披着当年那件褪色的红嫁衣。她的胸口微微起伏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正是阿箬。
她并未真正死去。千年前楚云违逆天道送来的那一缕意念,不仅是为了告别,更是种下了一颗“情种”??以他的执念为根,以她的记忆为芽,埋藏于她灵魂最深处。当源核破碎,情之力回归天地,这颗种子终于苏醒。
她睁开了眼。
第一句话,是对着虚空说的:“楚云,我回来了。”
声音不大,却传遍八荒。
极渊废墟之上,一道光影凝聚成型。那是楚云最后的意识残片,尚未消散。听见她的声音,那光影剧烈波动,竟渐渐凝实为人形。他依旧穿着那件破旧的布衣,腰间挂着锈迹斑斑的断刀碎片,脸上带着熟悉的温柔笑意。
“你说过,要我活着。”阿箬坐起身,冰棺化作流水渗入大地,“可我没说,我会一直忘了你。”
楚云望着她,千言万语堵在喉间,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:“傻姑娘。”
“你是更傻的那个。”她站起身,赤足踏雪而来,“为了让我活,把自己变成风。可你知道吗?每一次风吹过我脸庞,我都觉得是你在亲我。”
两人相距不过十步,却像隔了千年光阴。
楚云伸出手,又收回:“我现在已是虚妄之体,碰不到你了。”
阿箬笑了,眼角沁出一滴泪:“那你看看这个。”
她解开嫁衣,露出心口??那里赫然有一道陈年伤疤,形状奇特,宛如一把断刀插入胸膛。而在伤疤中央,竟嵌着一小片闪烁微光的源核碎片。
“你给我的,我一直留着。”她说,“你说它是‘情’的容器,那我就把它种进心里。这些年,它一直在跳,像你的心一样。”
楚云浑身剧震。
原来,她虽失忆,却本能地守护着这份联系。那碎片吸收了她一生的情感波动,成了连接两人的桥梁。如今源核破碎,碎片共鸣,终于唤醒了她全部记忆。
“阿箬……”他声音颤抖,“若我靠近你,可能会让你灰飞烟灭。我是失控的存在,是不该存在的‘例外’。”
“那就让我也成为例外。”她一步步走近,“江湖都说你是男儿,顶天立地,敢杀敢战。可你偏偏最怕一样东西??怕我为你伤心。”
雪花再次飘落,却不再是寒冷的白色,而是带着淡淡的粉红,如同花瓣般旋转飞舞。
“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阿箬轻声问,“你在酒馆打架,被人打得满脸是血,我还以为你是个疯子。结果你爬起来,抹了把脸,笑着说:‘没事,只要她平安就好。’那时候我就想,这人真傻,可真动人。”
楚云哽咽:“那是我去救你之前,故意闹事引开追兵……我以为你早忘了。”
“我没忘。”她的眼泪滑落,“我只是不敢想起来。因为每次想起你,心就像被人攥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所以我宁愿假装不认识你,假装你从来没来过。”
她终于走到他面前,伸手触碰他的脸。
奇迹发生了。
光影没有溃散,反而开始凝实。那片源核碎片从她心口飞出,融入楚云体内。他的身体逐渐变得真实,皮肤有了温度,呼吸清晰可闻。
“你用一生记得我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“我便用余生,偿还你的眼泪。”
远处,林尘的转世之身带着一群人赶到冰原。他们看见的是怎样的景象?
一男一女并肩而立,身后是融化的冰雪、盛开的红莲、升腾的霞光。他们的身影并不高大,甚至有些单薄,可在所有人眼中,却仿佛撑起了整个天地。
秦松的转世也来了,跪倒在地,泪流满面:“你们……真的回来了。”
楚云回头看他,笑了笑:“老秦,我欠你的铜铃,以后亲自还。”
阿箬则望向南方:“守灯盟解散了也好。江湖不需要盟约来维系情义,只要还有人为所爱之人赴死,就永远有光。”
那一夜,九州各地皆见异象。
西北大漠降下甘霖,干涸百年的绿洲重现生机;
西南群山中,千年古寺钟声自鸣,僧众齐诵《慈悲经》;
中原城池,百姓自发点燃灯笼,汇成一条条长河,流向北方;
就连海外诸国,也有渔民报告,海面浮现出巨大莲花影子,上有男女相依之形。
三年后,北冥冰原建起一座无名祠堂。不供神佛,不立牌位,只挂一把断刀、一柄骨伞、一枚铜铃。每逢冬至,祠堂内必有歌声响起,男女合唱,曲调陌生却又熟悉,听者无不落泪。
有人说,那是他们在唱歌。
也有人说,那是天地在替他们诉说衷肠。
又过了百年,江湖兴起一门新武学,名为“情脉诀”。修炼者无需内力深厚,不必招式精妙,只需心中有至深情意,便可爆发出惊人力量。传说最高境界者,能在爱人危难之际,跨越千里感应其情绪,甚至短暂借取“楚云遗意”,施展出毁天灭地的一击。
但这门武功有个禁忌:练到极致者,往往寿命不长。因为他们的情太深,心太痛,终被反噬。
一位临终的剑客曾留下遗言:“我不是死于敌人之手,是死于想念一个人想到肝肠寸断。但我不悔。至少我明白,什么叫‘为一人舍天下’。”
而在东海某座小岛上,有个渔家女每日黄昏都会对着大海唱歌。她唱的是一首摇篮曲,调子古怪,村里没人会唱。但她坚持说,这是母亲教她的,而母亲说是祖母传下来的。
直到某年暴雨夜,一道闪电劈中海边礁石,石缝中滚出一本焦黑的手札。渔家女拾起翻开,发现里面全是空白,唯独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:
> **“当你唱这首歌时,我在听。”**
她愣住,抬头望海。风雨中,仿佛看见一个男人撑着骨伞,站在浪尖上对她微笑。
她没哭,只是继续唱下去。
歌声传得很远,很远。
许多年后,一位史官撰写《九州情史》,在结尾写道:
> “世人谓英雄无敌,实则情之所至,方为无敌。楚云非最强者,却因情动天地;阿箬非最慧者,却因爱照千古。彼二人者,不在册籍,不列宗庙,然凡有灯火处,皆有其影;凡有泪落时,皆有其声。”
>
> “故曰:江湖男儿,不止刀剑,更有真心一片。”
春去秋来,岁月流转。
某个雪夜,小镇孩童围炉听故事。老人讲完这段传奇,问:“你们相信吗?世上真有这样的人,愿意为爱放弃一切?”
孩子们齐声回答:“信!”
窗外,风正吹过残碑,水珠滴答落下,像是回应。
而远方,一盏灯静静燃烧,在寒夜里明明灭灭,却从未熄灭。
就像某些人,某些事,某些爱。
纵使时光磨尽姓名,也无法抹去它们存在的痕迹。
花谢了还会开。
冬去了春会来。
只要还有人愿意为爱流泪,为情赴死,
那个背影佝偻、走入光中的男人,
就永远不会真正离开。
他活在每一个选择原谅而非报复的眼神里,
活在每一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奔赴中,
活在所有不敢说出口却又刻骨铭心的暗恋深处。
他是江湖的传说,也是人间的情书。
他是楚云,也不是楚云。
他是每一个为爱卑微过、挣扎过、牺牲过的普通人。
而阿箬,也是如此。
所以当你在某个雨夜听见歌声,
请不要害怕。
那是他们在提醒你:
**别忘了去爱,也别怕被爱伤害。**
因为唯有真情,能穿越生死,逆转天命。
唯有真心,能让一个江湖男儿,成为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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