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国皇宫灵心殿之中。
身穿嫁衣的女子坐在银镜之前,宫中来的侍女们给她梳妆打扮着。
“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呢?”
严太后站在自家族女的身边,越是看着满意。
而且自家这个族...
荒山的风卷着枯叶掠过墓碑,慧云立在“钱振豪之墓”前,指尖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。他望着那歪斜的字迹,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,可胸腔里却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。七弟死了,魂飞魄散,连轮回都无从谈起。而他,只能站在这里,替一个早已消散的存在,守住最后一丝痕迹。
姒璃站在不远处,裙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她看着慧云的背影,嘴唇动了动,终究没出声。她知道,有些痛是无法用言语抚平的。就像当年她在血煞峰下看着血魁亲手斩断亲族血脉时那样??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决绝,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懂。
“公子……”她终于低语,“我们该走了。”
慧云没有回头,只是缓缓将手中那枚残破的玉佩放入碑底的石缝中。“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。”他说,“哪怕只是一缕执念,我也要让它记得,他曾来过。”
远处,混沌扑腾着翅膀,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在姒璃肩头,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,仿佛在安慰。这灵兽自跟随忘心以来,性子愈发通人性,尤其是对慧云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。此刻它察觉到主人内心的沉重,便发出一声轻“咪咕”,试图唤回那一丝温度。
就在这时,天边一道金光划破云层,数道身影踏空而来。为首者身披袈裟,手持禅杖,正是虚静住持。其后跟着数名黑龙宗弟子,神色肃穆。
“慧云。”虚静落下云头,目光扫过两座墓碑,轻叹一声,“你果然还在这里。”
慧云转过身,合十行礼:“师叔。”
“你可知忘心已被带回寺中?”虚静语气平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慧云瞳孔微缩:“何时?”
“就在你祭拜之时。”虚静道,“霍琳莲亲自带人接走的。她说……你已偏离佛途太远,若再不归正,恐堕入魔道。”
姒璃冷笑一声:“魔道?谁给她的资格评判公子是否堕魔?她不过仗着身份罢了!”
“住口。”慧云低声喝止,随即看向虚静,“师叔,忘心可是自愿随他们回去?”
虚静沉默片刻,道:“她未反抗。”
一句话如刀刺心。慧云闭上眼,良久才道:“那便罢了。”
“你当真就此放弃?”虚静皱眉,“她是你的妹妹,是你发誓要用一生守护的人。如今她被强行带走,你竟一句追问都没有?”
“我问了又能如何?”慧云睁开眼,眸光清冷,“他们是以佛法为名,以宗门规矩为据。我若强夺,便是逆宗门、违戒律,不仅救不了她,反而会让她陷入更深的困境。”
“所以你就任由他们把她关进那座死寂的寺庙?”姒璃怒声道。
“寺庙不是牢笼。”虚静沉声道,“那是修行之地,是净化心灵之所。忘心天赋异禀,若能潜心修佛,未来或可成为一代佛子。而你??”他盯着慧云,“整日与魔道之人同行,沾染血煞之气,早已背离本心。你配做她的兄长吗?”
慧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:“我不配。但我爱她。”
四个字轻如鸿毛,却又重若千钧。
虚静怔住。
姒璃也愣住了。
就连空中盘旋的混沌都安静下来,翅膀微微收拢。
“我不配。”慧云重复一遍,声音平静,“我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罪孽,也知道这条路走得多歪。可正因为如此,我才更要护着她。若连我都放手了,这世上还有谁会在乎她真正想要什么?”
风停了。
树叶不再沙沙作响。
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句话回荡。
虚静久久不语,最终长叹一口气:“你变了。”
“是。”慧云点头,“但我没疯。”
虚静凝视着他,忽然笑了:“好一个‘我没疯’。或许……这才是真正的佛性。”
姒璃瞪大眼睛:“师叔?”
“我来,并非只为带忘心回去。”虚静缓步上前,将手中一枚青铜铃铛递出,“这是‘听心铃’,唯有至亲血脉方可共鸣。你若真心为她,便用它寻她踪迹。但记住??不可妄动杀机,不可扰乱佛会秩序,否则,纵是我,也无法保你。”
慧云接过铃铛,指尖触碰到冰凉金属的瞬间,心中竟生出一丝暖意。
“多谢师叔成全。”
虚静摆手:“不必谢我。我只是信你这一念未灭的初心。去吧,佛道辩论三日后开启,届时各派天才齐聚,你若想见她,唯有以实力赢得入场资格。”
话音落,虚静转身腾空而去,其余弟子紧随其后,转眼消失于云端。
姒璃望着天空,喃喃道:“公子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慧云握紧听心铃,抬头望向远方群山:“去参加佛道辩论。”
“可你是魔修啊!”姒璃急道,“他们不会允许外道之人进入核心法坛!”
“我不是魔修。”慧云淡淡道,“我是佛门弃徒,也是……最后的守灯人。”
姒璃怔然。
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雪夜,年幼的慧云抱着生病的忘心跪在庙门前,任寒风割面也不肯离去。那时住持说:“佛门清净地,岂容私情乱法?”慧云却抬起头,眼中含泪却坚定:“若佛法不能救人,那我要这法何用?”
那一刻,他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僧人了。
而现在,他要再次踏入那座他曾被驱逐的寺庙??不是为了回归,而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东西。
***
与此同时,白龙宗主峰。
萧墨坐在院中石桌旁,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简。那是临行前罗杰悄悄塞给他的密信,内容仅有一句:“帝心浆有异,慎查青鸢。”
他眉头微蹙。青鸢此人神秘莫测,虽为铸兵师,却行事诡异,连宗主都对他三分忌惮。更奇怪的是,那日他在铸兵池所见的唐横刀“染墨”,明明尚未完成,却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,仿佛其中蛰伏着某种活物。
“器灵?”萧墨喃喃。
恰在此时,大混沌蹦跳着跑来,嘴里叼着一片泛着金光的叶子。萧墨接过一看,竟是来自万道宗灵宝阁方向的传讯符叶。
展开一看,上面浮现一行小字:
【速来岩洞,染墨欲醒。】
萧墨心头一震,立刻起身腾空而起,朝万道宗方向疾驰而去。
半炷香后,他抵达岩洞外。只见洞口符文闪烁,禁制层层叠加,显然内部出了大事。他刚欲迈步,忽觉背后寒意袭来,猛地侧身,一道剑气擦肩而过,在石壁上留下深深裂痕。
“谁?”萧墨冷喝。
阴影中走出一人,白衣胜雪,面容俊美近乎妖异,正是白龙宗年轻一代第一人??叶临渊。
“五师兄,别来无恙。”叶临渊微笑,手中长剑轻点地面,“你说,一把还未出世的刀,为何会让整个灵宝阁震动三天?”
萧墨眯眼: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
“我知道的不多。”叶临渊缓步逼近,“但我知道,那把刀,不该存在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帝心浆本应炼化万物,唯独炼化不了‘执念’。”叶临渊声音渐低,“而染墨之中,封印着一段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怨念??一个曾被称为‘弑佛者’的灵魂。”
萧墨心头巨震。
弑佛者?那不是千年前被佛门联手镇压、最终形神俱灭的禁忌存在吗?
“你不信?”叶临渊轻笑,“那你问问你自己,为何每次靠近铸兵池,都会听见低语?为何混沌会对那把刀产生本能恐惧?因为它认出来了??那是曾屠尽百寺、焚毁万经的凶灵!”
萧墨猛然回忆起那些夜晚,梦中确实有个声音在呼唤他:“解开封印……助我重生……你将是新的持刀者……”
原来不是梦。
那是染墨在召唤他。
“所以青鸢是在利用帝心浆唤醒它?”萧墨沉声问。
“准确地说,是他需要一个容器。”叶临渊道,“而你,恰好拥有最纯净的玉璞境元神,最适合成为宿主。”
萧墨冷笑:“你们都想让我当棋子?”
“不是我想。”叶临渊摇头,“是命运选中了你。你可知为何你能二十岁入玉璞?为何混沌偏偏亲近你?为何罗杰对你格外优待?因为你体内流淌着‘墨脉’??那是染墨最初锻造时融入的第一滴血,也是它真正的主人之血。”
萧墨浑身一僵。
墨脉?他从未听说过这个词。
可就在这一刻,他手腕内侧突然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纹路,蜿蜒如藤,隐隐与远方铸兵池中的染墨产生共鸣。
“现在你明白了。”叶临渊退后一步,“要么主动掌控它,要么被它吞噬。选择权在你。”
说完,他身形化作流光消散。
萧墨站在原地,呼吸粗重。他知道,自己已卷入一场远超想象的阴谋之中。染墨不仅是仙兵,更是一把承载着古老诅咒的凶刃。而他,竟是它的命定之人。
他深吸一口气,推开禁制,走入岩洞深处。
铸兵池中央,染墨静静悬浮,刀身流转着诡异白光。忽然,刀柄处裂开一道缝隙,一只由火焰凝聚而成的眼睛缓缓睁开,直勾勾盯着萧墨。
“终于……等到你了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响起,“我的弟弟。”
萧墨瞳孔骤缩。
弟弟?!
他从未有过兄弟。
可那声音却熟悉得令人战栗,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记忆。
“你是谁?”他厉声问。
“我是你遗忘的部分。”那声音低笑,“我是最初的染墨,也是你真正的‘我’。”
萧墨脑中轰然炸响,无数碎片般的画面闪现:血色战场、焚天烈火、断臂僧人、哭泣女童……
还有一个声音,稚嫩却决绝:“哥哥,不要走……”
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原来,他不是没有过去。
而是有人,硬生生将那段记忆从他生命中剜去。
而现在,染墨归来,真相即将揭晓。
本站所有小说为转载作品,所有章节均由网友上传,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。
Copyright 2020 笔趣阁 all Rights Reserved